我被打得天旋地轉,他像小時候一樣,撕着我的頭髮,用惡毒的言語咒罵我:
「賠錢貨,你咒老子是不是?讓你出錢就出錢,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!」
「你這種女人放鄉下根本沒人要,反了你了,你憑什麼不出錢?」
我媽就在一旁冷眼看着:「你說你,招惹他幹什麼,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這脾氣。」
路過的同學都紛紛愣住了,看着這個場景目瞪口呆。
我趴在地上,鼻尖縈繞着一縷淡淡的血腥味,腦袋嗡鳴一片,可意識分外清醒。
這十年,他們始終未曾變過。
7.
最後,我哥惡狠狠地丟下一句話,說要死也第一個拉上我墊背。
我凝視着他們離去的背影,心裏最後一點骨肉親情也消失了。
晚上,許執打電話給我,說養父母從新西蘭空運的牛排到了,喊我一起回家吃飯。
我嗡聲嗡氣地說:「謝謝哥哥,不過我今晚就不回去了,代我向爸爸媽媽問好。」
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,許執問:「你的情緒不太對,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我吸了吸鼻子,笑了一下說:「哪有什麼事,就是最近課業壓力大,我沒胃口。」
「你在宿舍是嗎?等我,二十分鐘到。」
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,許執似乎匆忙收了東西往外走。
「不,十五分鐘,我會給你帶你最愛喝的奶茶。」
他果然如約而至。
梧桐樹的影子晃了晃,我往外一探頭就看到他新換的車。
車牌號是YY321。
Y是我名字的縮寫。三月十一號,是我的生日。
我特意把頭髮散下來遮住臉頰,一路上許執沒說什麼,只是會時不時看我一眼。
到達許家別墅前,他深吸了一口氣,聲線冷沉:「你先進去吧,我打個電話。」
我點點頭。
我剛敲了兩下門,養母就立刻把門打開了。
「媽媽,爸爸,我回來了。」
養母親切地捧住我的臉親了親我的額頭,旁邊的傭人趕緊幫我把包拿下。
養父正親自下廚給我煎牛排,他系著圍裙樂呵呵地從廚房跑出來,手裡還拿着鏟子。
「妍妍這段時間在學校吃的是不是不好?小臉都餓瘦了。」養母心疼地說。
養父眉頭皺了起來:「爸爸可不答應,我今晚就打電話給校長,我要追加投資,給我女兒重新建個食堂!」
「不用不用,我吃得很好,老師同學們也都很照顧我。」
說話間許執從門外走了進來,也許是他今晚穿了一身黑衣的緣故,眼底看起來多了幾分陰鬱。
這其樂融融的晚餐,終於因養母發現我頭髮遮擋下紅腫的臉頰而被打破了。
她像是陡然換了一個人,聲音尖銳:「這是誰幹的?!」
養父的眸子微微眯起,問許執知不知道這件事。
許執看着我乞求的眼神,淡淡地說:「我剛才問過了,今天,妍妍的生母和兄長去學校找她了。」
養父和養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臉色大變,他們不自覺地看向我。
許執先聲道:「對不起爸媽,其實李家母子早就來了,我先安排他們在酒店住了一陣,一直瞞着你們,也是怕你們擔心。」
「之前一直顧及妍妍心善沒有對他們做什麼,但現在,他們已經享受過太多不屬於他們的繁華了。我將讓他們見識一下,什麼是真正的上海。」
8.
我生日宴會那天,養父母生意場上的朋友都來了。
會場是由許執布置的,他請來三百多人的中法花藝師團隊,將大廳布置成童話故事裏的花園城堡。